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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

背着空蒙山色的孽帝像个老夫子般,轻轻悠悠地在竹屋小室中来回踱步,负手拿古卷,口中吟唱着一句又一句的先贤名句。

“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这便是暮河第一堂课的赠语,他很少读书认字,有些不太懂,不知为何,师父一大段的话中,他只是喜欢那个“赠”字……

“当年为师的师父,给离家的我上了最后一堂课,赠为师一表字,是为‘无咎’,只是为师儒道不精,不然倒可给暮儿取个字,虽然你年岁尚小,但想来也无妨”

孽帝说完,目光看向了暮河,好似在等着他的回答。

暮河看了看自己的师父,摆了摆手,说道:“那就算了吧”

然后清静竹亭又只剩下好听的读书声,绕山而上,引得林中鸟兽声鸣。

……

传说仙境没有岁月更替,这座耸云奇美的高峰同样没有,只知道竹亭旁月湖中的一只玄龟,拖着如山般的笨重身躯,在师父用一大块白玉制的洗墨池中产了三次蛋了,这样算来,暮河在这山脚,应该也快有三年了。

三年,暮河没有像那只玄龟一样不解风情,不知风雅,这些时光里,他也穿上了一身白色直裰,一件带着竹韵的青色半袖衫系在外面,活脱脱一青年俊翘书生,背手拿萧,静立听风,竟是半点三年前乡下小子的模样都没了。

模样没变,身材没变,暮河却似乎化蛹成蝶了一般,给人了另一种感觉。

三年里的很多事暮河并不在意,他在这儿的时光就像生活在龙首镇般,像极了他该有的、现在经常回忆却一点也不贪恋的生活。唯一让他忧愁的便是半点都没弄清师父的心事,只是隐隐觉得这个“孽”为帝号的师父,周遭的水很深,让他经常梦见一些不好的事情。

谁也说不清梦是实还是虚,但暮河知道,师父是他在意的人,就算水再深,他,也会意无反顾地趟一趟,这不是回报,而是情。

……

清风裹挟着漫天的白色花瓣,向暮河轻轻吹来,风停舞,落花满肩,温柔的洁白铺得到处都是,暮河无奈地抖了抖肩头,腹诽了一句,道:“臭美,屁大点地方,叫我用吼不就够了,要不要每次吹来这么多矫情的花瓣。”

不过暮河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要真让自己师父听着,还指不定又要自己去哪掏窝入潭抓鲜味给他加餐了。

穿过青竹小筑,推开半掩的竹扉,那棵静雅的花树依旧开着满树的洁白,孽帝坐在院中石凳上,引颈向天,灌着满嘴的浓烈醇酒。

暮河掩着鼻,胡乱地挥了挥空气中的酒味,埋怨地叫了声:“师父”,他不喜酒,酒会让人沉沦与忘记……

“暮儿,为师再教……教你一课,就是喝酒……”

暮河应了一句“嗯”,关切地接过了师父手中的酒,烈酒入喉,心如刀刺。

“黯乡魂,追旅思……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一杯一杯酒下肚,暮河已经些许恍惚,眼前朦朦胧胧,只知头一晕,便将头瘫在了石桌上。

石桌光滑清寒,丝丝凉意让暮河恢复了些许清明,但醉酒让他整个人都沉重,就只能睁着一点碎星的双眸,望着浑身酒气的师父。

地上排开的酒,是那棵树上未落地的花瓣,集着酿成的花酒,泥封开后,香味浓烈。

暮河一直很好奇为何花瓣酿的酒能那么烈,但他觉得,醉,对师父挺好,“孽帝”是个很沉痛的称号……

可看着看着,师父却越发的清醒,似乎像初见时的沉稳静和,渐渐地,那双浅色的双眸开始流露一种不羁。

孽帝玄衣湿透半边衣袖,酒水在指尘连水成线,化作一柄透明长剑。

下一刻,孽帝身形便飞舞了起来,舞剑如舞,翩跹在风中。

剑风呼啸,暮河不知不觉地睡过去了。

……

……

“我护着了他,也困着了他……”

“我护着了他,也困着了他……”

好梦留人醉,半似痴呓的女子声音却将暮河从睡梦中拉了出来,伸手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地往四周看去,可这身外天地却没了昔日熟悉的布置场景,身下似是漆黑的天幕,有着吞噬众生的夜。

如此诡奇的地方,刚睡醒的暮河却没有丝毫的惧意,只以为回到了与师父初识之地而已,虽然内心有些猜疑,却也并未放于心中。

起身拍了拍并不存在的尘土,试了试脚下所踏之地的厚度,觉得并无大碍这才踏实地走,循着刚才的痴呓声走去。

心中却道:“为什么总要藏身于这层层黑暗中了?这些古怪地方的主人一定能够在青天白日下随心生活,师父是的,这里……”

步行不过百,却一步一个景色,虽然依旧大多是浓郁的黑与暗,依却多了许多。

像瞬间生长凋零的血红火朵,总是在落入泥土之前与上一枯荣凋落的叶相会,一起飘入尘土。

被红线缠绕的蝶,扑棱地自断双翅,只求自由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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