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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壹是第二天中午醒来的，全身都在痛，尤其是头上。缓缓伸手，摸到了一圈圈绷带。
他没动了，昨晚的记忆如潮涌来，他在便利店后面的小巷，被一伙人堵了。
“操！”他动了动嘴，眼里一片冰冷，昨晚那笔债他记下了！
然后才看了看四周的摆设，祝壹目光沉寂下来，这是医院。
目光忽然在旁边停下，少女安静的扒在床边，身上盖着薄毯，睡颜静谧美好。
“嘘——”护士过来，见他醒了，立刻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然后轻声说：“小点声，别吵醒她，你妹妹从昨天晚上一直守着你到现在呢，前不久才睡下……”
从昨天晚上一直守到现在……
祝壹没声，黑曜石般眼眸一片深沉。
给他换了输液后，护士就走了，轻轻带上病房门。
他半靠在病床上，看着她，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过了十几分钟，病床旁边桌上放着的手机响了。
祝壹伸出手，看也没看，直接挂断。
温思祢眉羽微动，还是醒了。
她醒来就是下意识的看向病床上的祝壹，瞧见少年已经醒了，她脸上的担忧情绪一下子减少了大半。
“你好些了吗？头上还痛吗？”她说，声音带着许些沙哑。
祝壹的视线在她微肿的眼睛停了一秒，别开眼，动了动唇：“死不了。”
她笑了一下，“你好好休息，我去下面买些吃的东西来。”停了一下，又补充：“三叔和学校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他们都不知道你的情况，不用担心。”
少年没说话，在她离开后，才拿起手机，拨号。
温思祢今早就买了一部新的手机，电话卡也装回去了，所以祝壹能打通他手机里联系人的电话。
“你人在哪？”那边是秒接。
“博院，”他说。
那边安静了一秒，“就知道她在说谎。说说，什么情况？你俩出去一遭就进医院了？”孟淮笑。
祝壹：“嘴自己管严，别让我三叔知道。”
孟淮在电话那边嗤笑，“温思祢昨晚可说你俩因为莘中那什么元旦汇演的事在老师家里排练着，这几天就那里住了，不会回来。”
祝壹听，停了半秒，“他信了？”
“你妹妹说的那么真，又有那老师帮着圆谎，要不是清楚你的底，我差点都信了。”孟淮嗤笑，“真是有点意思，温思祢说起谎来，配着她那一副清淡自然理所当然的样，绝了！”
祝壹没有声音。
“孟淮，你又在跟哪个妹子通电话？”那边，忽然有女生的声音传来。
“自己瞧。”孟淮的声音。
“祝壹！”女生声音一下提了，“给我！给我！”
“祝壹！你什么时候出来？我可想死你了！”女生应该是抢到了孟淮的手机，就冲着电话里喊着。
祝壹：“徐钰，把电话还给孟淮。”
“……知道了！”极其不情愿的声音。
过了一会，“要说事了？”手机使用权重新回到孟淮那。
“你叫上圈里的兄弟，去查下……”话说到一半，瞧见推门进来的少女，他停下，又说：“过会跟你说。”
然后挂了电话。
温思祢走过来，将买来的食物轻轻放在桌上，再慢慢展开来。
几个菜式，一个汤，两个饭两个粥。
都是极其清淡的，但蛋白质都高。
他瞧了一眼，没动。
“我去换……”她顿了一下，要起身。
他什么也没说，拿起筷子夹菜。
温思祢停下动作，看着他慢慢在吃，嘴角缓缓扬起浅浅弧度。
“看够了？”吃了一会，他突然看向她。
四目相对，视线都在空中顿了几秒。
温思祢收回目光，没说话，也拿起另一双筷子。
两人安安静静的在吃着食物，外面十二月的天，阳光带着一丝惨淡照进里头，最后被病房里的温暖同化。
结束用餐后，温思祢收拾了包装盒，她看着躺回病床上的少年，动了动唇，还是开口了。
“对不起……”
祝壹淡淡的目光看过去，“跟你没关。”
她停了一下，还是自责：“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落下手机，要是回去的那个人是我……”
“都说了跟你没关！”他声音有些不耐烦了，“那群人就是堵我来的，别自以为是。”
温思祢目光一凝，“他们是故意的？”
“回你的学校，别在这烦我！”他不想再说，完全躺下来，边闭上眼。
温思祢目光一片清幽，听祝壹的意思，那群人不是随机出现的，而是有备而来。
那群人是和祝壹有仇？
还是有人雇了他们来的？
她会查清楚，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不能允许有人伤害他！
又看了床上的人一眼，温思祢出了病房。
……
重新踏进昱中，它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