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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学期刚开学,我用积蓄,再添上奖学金,买了我人生第一个手机。

后来有人调侃这种直板机,说可以当板砖揣兜里,遇拦道的直接拍对方脑门上。但不管怎样,这个机型在当时是挺凑合的了,起码它还是个八和弦。

万一有什么不对。沈思博把它拿过去在手里:你就拨给我--

拨给你,你就不开会了?我从一教门口的花坛上跳下来,对面看他,今天我们上午都是三四节的课,一楼和六楼。

开会--他拨弄我手机玩:开石油也得过去啊。

我想说,那你干脆不要开,我也不出去了。一转念,算了,做人要懂事,我自己也是学生干部,时间不归自己管的情况多了,不该强求。

没事的我跟你说,都是论坛里聊了很长时间的,而且他们以为我是男的。我解释给他听:再说了,人家个个事业有成,套句术语来讲,那犯罪成本高了--我还没那么大魅力。

谢端呢?谢端怎么不陪你去?

她又不混论坛,再说她可认真了,一天自习都不肯拉。

他劈里啪啦打贪食蛇,头也不抬。

就在此刻我想起来一件事,猛地一激动,劈手把手机夺回来,沈思博被我吓一跳:干吗?

脸红的一塌糊涂,我答:有隐私,刚想起来。

他说:呵!呵!呵!讲来听听。

开玩笑,要我讲给他听,我把他的号码分组在了家人一栏?我不理他,原地晃晃:我好像胖了,你说呢?

我要说是呢?

你说一个试试?

他笑笑。这时卓和从后面过来:嗨,沈嫂!

难得他去年圣诞和谢端互相看不上,过后也没见得多尴尬,见到我们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我正要随口答应,沈思博直起身来,语调轻描淡写却基本没余地:不要胡说八道。

我在顷刻之间,觉得不快卷上心头。

以前卓和这么叫我,他也会这么说,但不知为什么,不一样。

卓和倒没什么,估计习惯了:我先过去,给你占个前边的座?

等等,一起走。沈思博转回脸对我说:总之你自己注意。

今天上的是写作理论,选修,六个班的大课。

不要把法律系开的写作课联想到什么浪漫的东西上面去,这个课主要教大家撰写文书、申论、通讯材料,汉字们被捆扎地好好的躺那儿,猪头肉一样乏味的和我等大眼瞪小眼。

一般这种课,放眼望去,都是歪倒一片的盛况,就着春光小睡。但眼下并不是。

女讲师三十岁左右,我曾经听过她一个关于诗性与梦境的小型讲座,那叫一个激情洋溢,萨福附体似的。她教我们写这些注水猪肉以完成教学任务也挺不容易,诗大概不能让谁安身立命。

她正关掉DVD,笑眯眯地对我们说:大家来谈谈对《鸳梦重温》这部电影有什么看法。

被叫到的同学说:大俗,但是好看。

《长别离》呢?

这两个都是讲失忆的电影,前者欢喜,后者惆怅--女人苦等回战场的爱人,强求男人记忆复苏,男人觉得她陌生而且恐怖,挣脱开逃走,最终她无奈的看着他背影离开。

好,请同学们周一前按课本要求交一份文件稿到我的邮箱,长短不限,抄的也行,但请把格式对齐。下课前她对我们交代:我也要交作业给学校,大家请给我面子。

相比我更喜欢后者,残缺美。她讲完收拾东西,拿碟片在手里自己又动了感慨:他人一直都在你身边,但其实已经永远回不来。

放学铃这时响了。

我正要站起来,猛地被这句话煞到,隔着人群盯着她,突然不会动了。心酸地厉害,眼底发热。

沈思博一直都在我身边,可我拥有过他吗?我懂得过他的心思吗?有一天他要离开了,我怎么让他回来?

到了下午,我还闷闷地想着那句,一直在身边,却永远回不来这句话。

结果下了公车我就迷路了,那家BAR在陵河旁边,具体位置,射天狼同志告诉我,一找就找得到。回头见到他我要跟他说,他一个法律工作者,说话如此不靠谱,不如回家卖红薯。

我还是陵城人呢,陵河这附近,有多少香艳的传说,就有多少曲折的偏街,小巷,旮旯,这是一条满怀心事的脂粉河。

我这边来的不多,沿着河绕了两圈,最后着急了逮着个人就问:请问您知道小乱吧在哪儿?

对方大惊失色,嘀咕一串,我一看,外国银。

正着急我手机响了,陌生号码,我很粗鲁地对着它:喂!

对方顿了两秒:加图?

声音听上去略略意外,意外是正常反应,程度轻是因为他收得拢。

对,对。是我。我是个女的。

我知道。他那边不动声色:听出来了。

你是--射天狼?

不,我出来接你。你现在在什么位置?

什么位置--我四面看,一边用手扇风:我旁边有一个照相的,一个抱小孩的,一个--

人真多啊,我眼都花了。

停。他打断我:我看见你了。

啊?我还在左右顾盼呢。

他的尾音终于流露出一点点真正奇怪,和有趣的情绪:是你。

什么话。

我回头的一瞬间,就看见了他。

陵河最窄的地方不过七八米,他就站在正七八米外,宽肩细腰,线条分明的脸,硬朗的五官。

齐,齐师兄?我惊讶得,只会说这一个词。

你走错边了。他在电话里说。

怎么办。

前面有桥,你过来。

我拿着手机,想到了挺久之前,对他态度莫名的唐突,一时间有些赧然。十九岁半的我觉得十八岁的我实在太冒失太年轻,我都替她不好意思。

最近怎么样?我问。

还行。他声音特别稳,不紧也不慢:你呢?

我们隔着一条河,慢慢的走,慢慢的走。垂柳的倒影在水中轻轻摆,画舫上有流苏飘动。阳光在两岸都热烈而斑驳。我说:

凑合。

他绕过卖风筝的小铺,我扫开长斜的柳条,他迁就我的步子,我迁就他的步子。那座桥怎么走都走不到。

骆婷过得不错,在上海。我又说。

嗯。

你和她还有联系吗?

偶尔。

......我早该想到,QX,呵呵。

那么你。他缓缓地说:一定要摧毁迦太基?

他也知道这句。我笑起来:是呀,一定要摧毁迦太基。

在论坛上聊过大半年,今天才跟他们的真人对上号。

射天狼样子非常斯文,跟网上喳喳歪歪的性格判若两人,律政之王是个酷似多拉A梦的胖子,笑嘻嘻,不起眼。

此外在座还有几位,男男女女,我都多少聊过几句。这是个小范围活动的圈子,不定期碰头,不断有人加入,不断有人离开,核心就那么几个,论坛创始初期就玩在一块儿,看得出来,彼此随意又很有默契。

这个版的版主傅辉负责挨个向我介绍,他是小团体里最年长的,也不过二十六七,区法院的干活。到齐享时他对我说:你们认识了吧?这位齐检,也正好那个点到,就让他去接你--不过如果事先知道加图是嘎么漂亮的姑娘......

他们这群人无聊劲儿上来是这么互相称呼的--律所的称X主任,公司的称X经理,法院的称X大法官,依此类推。

初一听真让我吓一跳,混的如此之好?

稍后明白了,这也就纯属,入社会不久的年轻人们没事逗自己玩。

我时常在小说里读到,二十几岁无所不能的大律师,二十几岁遇佛**的检察官,个个都活像是法律女神忒密斯嫡生。

但这在实际运行过程中,恐怕基本上属于是比在家躺着无故被球形闪电劈中,稍微高上那么一点点的小概率事件。且不说司考未必刚毕业就能帕斯,即使从业证到手,大街上照样一把一把找不到案源的年轻律师,法院检察院那样按资排辈的地方,三十岁能混个助理官,就已经是制度给你的偌大面子。

外人看来光鲜亮丽的职业,内里未必如何风光逼人。不乏困则思变者,不同的是有底线的换职业,没底线的换心肠,如是而已。

在座一个姓孙的师姐,就彻底告别专业出身,目前做保险,收入也还不错,不过后来我注意到在周围人对最新改革的法规侃侃而谈时,她神情往往会有些微怅然。

眼下我跟他们还刚刚认识,不大放得开,我一本正经地说:很高兴认识各位。说完心想这话傻的够可以的。

这时候齐享起身,说:我去拿牌,你们想好玩什么。

庄凝会打什么牌?律政之王胖子问我:今天就着你。

我什么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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